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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(第18/25页)
这一下杨大壮答得很爽快,“不过只得了家师六分的本事。” “六分也不错了。你会些什么本事?” “小人练的是祖传的杨家枪,也会飞刀,是家师传授的。” “很好。”马昭贤点点头,“你以前做何生理?” “小人本来在师兄镖局子里帮忙。前年路过宿迁,承已死的陈大先生看得起我,留我教他儿子练功夫,一直到如今。” “谁是陈大先生?” “就是这位朱小姐的公公,也就是为尤三嫂误刺毙命的陈德成。” “那陈德成是不是为富不仁?” “不是。”杨大壮说,“是个好人,不过脾气刚了些。” “尤三嫂的事,你是怎么打听出来的?” “小人每天在茶坊酒肆中访查,一天听人闲谈,说起尤三忽然失踪,他妻子不知嫁到哪里去了。小人心中一动,打听到尤三嫂的住处,结交上了她的邻居,才得知有卫虎逼娶之事。” “你不会听错了?” “绝不会听错。” “那天盗尸,你可在场?” “等小人赶到,盗尸的人已经走得远了,小人尽力追赶,没有赶上。” “可曾看清了那些人的去向?” “小人不曾注意。”杨大壮说,“小人当时不曾想到盗尸有此作用,只当是声东击西之计,不敢穷追,须赶回来保护家宅要紧。” “原来如此!”马昭贤喊道,“朱青荷。” “民女在。” “朱青荷,你的冤屈,我已尽知。本县视民如伤,睢宁与宿迁密迩,原像一家。不过朝廷分地授职,各有所司,本县不能行文宿迁,传集证人。这件案子,却有难处。” “求青天大老爷,恩出格外。”青荷磕头哀恳,“务必成全民女一家!” “这一案造次不得,不然我就抛掉纱帽,亦于事无补。你们且先退下,本县自有区处。”说到这里,又转脸吩咐杨四,“这一案的原告、证人,责成快班,好生保护。你传话下去,若有差池,我必重责以后开革!” 于是青荷、朱才和杨大壮都磕头退下,由杨四带着,交付了快班的头目,替他们找了一家极大的客店,在柜房对面弄了两间房安顿。 这对青荷虽有些不便,但众目昭彰之地,不怕任何暗算,所以都觉得可以放心。 到了日中,杨四却又来了,把杨大壮拉到一边,悄悄告诉他说:“大老爷在花厅传你问话。快去!” “这——”杨大壮疑惑,不传原告,传证人是何道理?所以问了句,“可知是什么事?” “实在不晓得。只教快去!” 到了县衙门西花厅,马昭贤穿着便衣在踱方步,一见杨大壮就问:“你去过南京没有?” “小人从前保镖,南京常到的。” “那好!我有封信,烦你星夜投递南京。”说完,马昭贤开抽斗取出十两银子、一封书信递给杨大壮。 “小人理当效劳,盘缠不敢领。” “皇帝都不差饿兵,何况是我?你不必客气,不然我不教你去。” “是。谢谢大老爷。”杨大壮再看信面时,一个字都没有。 “你可认识字?”马昭贤问。 “小人略略识得几个字。” “略略识得”是谦虚之词,到底识得多少呢?马昭贤便指着壁上所悬的一幅字说:“你念一遍看!” 杨大壮心里在想,这位马大老爷倒妙得很,先在堂上考问武功,这会儿又来考问文墨,是何用意?不管他,且照他的话做。于是仔细看了一遍,幸喜都还识得,便即朗然念道:“青山白发老痴顽,笔砚生涯苦食艰;湖上水田人不要,谁来买我画中山?”又念下款:“六如唐寅。” “很好!很好!”马昭贤很高兴地说,“你识字也还不少。够用了!” 不知道他所说的“够用了”,是指什么?杨大壮这样答说:“大老爷夸奖!” “你知道我为何问你识字不识字?”马昭贤问,“我另有一番用意。” “请大老爷明示。” “你看这封书信上,不是没有字吗?”马昭贤说,“我信封上特意不写,你也莫问。到了南京,你悄悄拆开,便知究竟。如果你识不得字,这件事便做不成。” 这话把杨大壮说得越发如坠五里雾中,不知这位大老爷,葫芦中卖的什么药,唯有连声答应。 “你马上就动身,星夜赶去。一路上要小心,这封信千万不可失落,也不必跟人说起你到南京是去干什么。” “是!”杨大壮这样答应着,行礼辞别,退出花厅。 虽然马昭贤一再叮嘱,星夜赶到南京,也不可与人说起此行是何任务,但杨大壮不能不先回客店,说明经过——这件事来得突兀,大家都觉得十分意外。 “现在正要靠杨师父保护,”朱才愁眉不展地说,“如何马大老爷派下这么一桩差使?杨师父一走,我们孤零零地在这里,要紧要慢,少个着力的人,怎么好?” “慢来!”陈家 却沉着,“马大老爷不是那么不体恤的官,无缘无故拉师父的差,照我想,必与案情有关,师父,你老赶快走吧!” “是的。”青荷接口,“二弟见得甚是。但愿杨师父速去速回。” 这一说,不但朱才的疑虑已消,杨大壮更觉兴奋,一迭连声地说:“不错,不错!我倒不会想到此。事不宜迟,我没工夫跟你们说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