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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(第19/25页)
话了。” 说完,他随即到客店槽头上,牵出马来,腾身而上,直出南门,加上一鞭,沿着官道,飞奔而去。 过淮阴,经天长,走六合,第二天赶到南京。一进挹江门,杨大壮诸事不做,先找个僻静之处下马,把马昭贤的那封信拆开来看个明白。 拆开那个无字大信封,杨大壮立即明白马昭贤所以要考问他文字的缘故。原来里面有一道手谕,如果看不明白,便不知如何报信。那道手谕上写的是: 字谕杨大壮知悉:汝到南京,即往巡按御史衙门,先觅按院林、李二家将投信,听候按院刘大人传询。此事务须机密,不可令人知闻,否则不但朱、陈两家之案,不能昭雪,即本县前程亦恐不保。此函封面,故意不着任何字样,即恐汝沿路不谨,无意间有所泄露,或口头说出去向,遭人中途劫持故也。慎之,慎之!阅竣销毁。知名不具。 看完以后,杨大壮细想一想,悟出许多道理,久已听说,卫虎勾结江洋大盗,无恶不作。现在照马昭贤的话来看,是已经防到卫虎有所举动,说不定一路已有人跟踪。转念到此,不由得急急向四周看去,还好,没有人在注目。 于是他把那道“手谕”撕碎弃去,上马直投巡按御史衙门。 这是个极威风的衙门,杨大壮不敢怠慢,远远地就下了马,仔细一看,有个宽背、细腰、胸挺得老高,看样子也是“练家子”的壮汉,站在衙门口,闲闲张望,神情很是豪爽,便走上去抱拳招呼:“动问尊驾,想访一位巡按衙门的林爷,不知要到哪里去找?” “哪位林爷?”那人说,“姓林的甚多,得有个名字才好找。” “就是刘大人身边的那两位,一位林爷,一位李爷,找着了一位就好了。” “噢!”那人仔细打量了他一眼,“尊驾贵姓?从哪里来?找林、李二人,是公事还是私事?” “敝姓杨,从睢宁来。”杨大壮想了一下说,“我有紧要公事。” “既如此,你随我来。我姓李。”原来这人就是李壮图。 杨大壮跟着他进了衙门,只见通道两旁,一溜十数间平房,进进出出的人极多。走到东面一间空屋,李壮图让他落座,细问是何“紧要公事”。 “睢宁县马大老爷,命我专程来投一封书信。马大老爷特地嘱咐,要见着了刘大人身边的李爷或者林爷,书信才可以交付。” “不错。我就是李壮图,你把信交给我好了。” 看来不伪,杨大壮取出信来,交了过去,又说:“拜烦李爷,禀上巡按大人,若有话要问,我在这里候命;倘或没有话,便请赏个批示什么的,我好回去交差。” “好,你等着,一定有回话给你。” 于是李壮图立即拿着信去见刘天鸣——这些事他经验得多,听了大壮的话,便知是件刑案,所以把信呈上去以后,静静地看刘天鸣有何表示。 拆开信来看不到数行,刘天鸣勃然变色,立即抬眼问道:“送信的那个杨大壮呢?” “在外面等候发落。” “快唤他进来!” 一唤杨大壮,他就知道必问朱、陈两家的命案,及至进得花厅院子,掀开门帘一看刘天鸣正气凛然的威仪,不由得心里叫一声:“天!朱家父女两条命,这下算保住了。” “你叫杨大壮,在睢宁县是何职司?”刘天鸣问道,“怎么是百姓打扮?” “小人在睢宁县并无职司,只为陪着朱家小姐到睢宁县去鸣冤,蒙马大老爷看得起,特地命小人来向大人投书。” “唔!怪不得马大老爷信上说,朱、陈两家命案的详情,问你便知。你且细细讲与本院听。” “是。” 这一讲,足足费了半个时辰才讲完。刘天鸣凝神静听,脸色异常沉重,长叹一声:“唉——‘我虽不杀伯仁,伯仁由我而死!’” 这句成语,李壮图和杨大壮都听不懂,面面相觑,不敢动问。 “杨大壮!这件案子,我马上要办,自有水落石出的一日。你且先在外面歇息,本院自有道理。” “真正是拨云见日的青天大人。”杨大壮跪倒磕头,激动地说,“小人先替朱、陈两家,叩谢昭雪之恩。” 等刘天鸣的书童把杨大壮领了出去,刘天鸣又是一声长叹:“壮图,实实在在,陈德成的一条性命,是送在我手里。” 李壮图大为惊诧:“大人,怎有此话?真正不明白了。” “你可记得在宿迁私访,我在一家姓朱的人家‘有所逗留’?” “大人一说,我倒想起来了。”李壮图说,“那天大人扮的是‘小纯阳’。” “对了!朱建伯原不肯把他女儿嫁过去,还要挑好日子,是我劝他依从男家的意思。不然七月二十四,朱家不会发轿,自然尤三嫂不会坐错了花轿,陈德成也就可以不死了!” “这等说来,便宜了卫虎那厮!” “如何便宜得了他?”刘天鸣双眉一掀,连连拍着书案,“非除此恶不可。” “大人!”李壮图提醒他说,“如今卫虎要想脱身事外,必定把一切罪过,都架在朱家父女身上,保不定酷刑逼供。大人可还记得‘一品衣’那个名目?” “啊,一品衣,一品衣!”刘天鸣极不安地搓着手,“保不定已毙于他那酷刑之下,又是两条无辜人命!便把卫虎千刀万剐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