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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(第9/14页)
我丢在这里不管!” 看守的是个白胡子老兵,摇着手说:“你别吵!马上就有人来了。” 他没有骗李太玄,很快地另外来了个兵,为他带来了食物和干燥的马粪。石屋正中有个地坑,可以烧起马粪取暖。吃光了所有的食物,李太玄不冷也不饿了,开始想念燕华。 也不知想了多少时候,忽然从窗外投进一块石子来,石子外面包着一张纸条,上面有一行字:“勿睡!午夜自见分晓。” 这是谁投进来的?纸上的字又是谁写的?“午夜自见分晓”,意何所指?李太玄疑问重重,赶紧又扒在铁栅上往外望,却是什么人影也看不见。 无论如何这不会是坏事。李太玄心里在想,自己平日谦和热心,人缘很好,必是有人暗中相助。只不知是如何“分晓”。兴奋加上好奇,越发驱除了瞌睡虫,眼睁睁地望着窗外的星星,只盼望午夜早早降临。 终于有声音了,先是轻微的脚步声,然后是开锁声,最后是推门声。门外站着两个人,一个是看守的老兵,另一个很年轻,正就是替他送食物和马粪来的那个人,他手里提着一个包裹。 “你不必问我的名字。”年轻的那个说,“韩燕华救过我的命,我现在要报答她。” 李太玄有句早已想好了的话,脱口问道:“那张纸条是你写的?” “是的。闲话少说,你快走吧!外面有匹马,马上拴着干粮袋,喏,快穿起来!” 解开他手上的包裹,里面是一套军服,一支令箭。这不用说,是让他扮成公干的士兵逃走。 “时候不早了!你快换衣服。等下你上了马,一直往南走,只要辨清方向,不必择路。若有人盘问,你只说到太原有公事。” 这太突然了,李太玄不知如何回答,自然也无动作。但那两个人却不由分说,动手来解他的衣纽为他更衣。 “慢点!”李太玄说,“我走了,你们怎么办?” 年轻的那个告诉李太玄,一切都不用他管,只管自己逃命好了。又说救他的动机,只是为了他平日宅心仁厚,不忍见他无端卷入旋涡。他们相信他是无辜的,问官亦知道不会反叛,将来一定会判决无罪。 “既然如此,我等辨明是非再说。”李太玄说,“如今一逃,变成畏罪了。” “唉!你这个人,怎么这样子迂腐?你让我们不好交账!” “交什么账?” 年轻的迟疑了一下,轻声说道:“跟你说实话吧!是公主交代我们放你走的。你想想,一切有公主担待,我们还怕什么?乐得送你一个顺水人情。你不走,不但辜负了大家待得你厚的一番好意,而且我们也一定要受公主的责骂,连这点点事都办不成功,还当个什么差?” 听这一说,李太玄自然感动,决定接受好意。但是他还有件事放不下心。 “我想跟我妻子见个面,不知道行不行?” “不行!”年轻的兵断然拒绝,“而且,你这也是很不聪明的做法。你想你跟你妻子见了面,她会怎么说?劝你走,还是留你不走?” 说得也是,如果燕华劝他走,将来追究责任,公主可以无事,燕华却脱不得干系;而留他不走,则又显然不符她的本心。所以见了面,反倒害她左右为难。 “走吧!越早走越好!” 于是在明月如霜,霜风凛冽的寒夜中,李太玄策马急驰。到了关口,验过令箭,一直南下重又回到河东境界。 脱离了险境,他就不肯再往前走了。因为他始终舍不得燕华,要停下来打听消息。就在这时候遇见一个来自华山的老道士,也是湖广同乡,一下子就结成了很亲近的伴侣。 “那位老道长就是先师。”李太玄向何庆奇说,“前年才羽化的。” “道长,”何庆奇问道,“你怎么出了家呢?莫非——” “是的。”李太玄懂得他那句没有说出来的话,“拙荆被难了。当时万念俱灰,才从先师出的家。” 到后来方始了解真相,派人搜捕,关入石室,私下纵放,都是燕华一手安排的把戏。这自然是因为李太玄儿女情长,留恋不舍,她不得不出此手段,逼他逃出一条命去。但除此以外,另有一种绝大的作用,是为了救公主。 当时的情势形成僵局:一方面为了振饬纪纲,稳定人心,像这样大逆的案子,必得追究个水落石出;另一方面明知是公主的指使,却又因为公主是尊亲,而且在朝中有一部分势力,认真严办,势必引起分裂,轻则互相排斥,造成政局不安,重则干戈相寻,变乱迭起。所以当政者左右为难,不知如何了结。 于是燕华挺身而出,自愿牺牲,做个顶罪的人。这得有一套言之成理的说法,才能祛除群疑。她的说法是:行刺辽主,是李太玄主谋。李太玄是中国派来的间谍,大宋天子坐了江山,又派人跟他联络上了,指使他行刺辽主。 在燕华,是知道这件事的,只为夫妇的情分太重,私而忘公,所以帮他买通了刺客。放李太玄逃走,也是她假传了公主的命令。这件案子,从头到尾,只有三个人知道,一个死了,一个逃走了,活着的就是她一个,特地自首,甘愿领罪。 这一套说法,如果要想成立,只有放李太玄逃走,成为无可对证之事,才不会露出破绽。所以在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