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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(第8/14页)
,因此,行刺的凶手,可以断定必出于公主的唆使。只是公主为耶律贤的姑母,不便将她逮捕审问。贵族重臣便密商决定,将公主软禁在府邸,同时清查她的左右,希望彻底查出密谋的真相。 于是辽国兴起大狱。最先被捕的是公主府的总管。他实在不知道公主的异心,却招出来许多公主的亲信,表示只有从那些人身上去追,才能水落石出。 这些亲信之中,自然有燕华。不过大家对公主还有顾忌,随侍在她身边的人,非万不得已,不想逮捕。燕华却自知不免,收拾了一包细软,又盗取了一支令箭,劝李太玄逃走。 “我不逃!”李太玄说,“回想我们成亲的那晚,曾经有过的约定:生则同衾,死则同穴。我一个人逃走,留你在这里,吉凶莫卜,我于心何安?” “唉!你真是书呆子。这不是你背誓,祸起不测,不能不从权。你要知道,帝后对公主都还很尊敬,我在这里,可以设法保全性命,而你不走,性命决计保不住!” “如果你安全,当然我亦安全。”李太玄说,“我相信公主一定能够庇护我们。” “不!公主庇护我一个人可以,因为我从小就在公主身边,即使我犯了大罪,公主也可以硬替我讨情,对你就不同了。你该明白其中的道理。” 这道理,李太玄当然明白:第一,关系并不深;第二,是男子;第三,是异乡人。公主很难说得出必须硬替他讨情的理由,除却一点:他是无辜的。 他确也不曾参与公主的任何密谋,然而像这种大逆不道的案子,供词很难令人置信,要想洗刷清白,殊非易事。逃走是三十六计中的上计,只是他觉得从哪一方面看,都无法舍燕华而去,除非能够得到确切的保证:燕华定可获得安全。 因此,他问:“我想问你一句话,公主的事,你到底知道不知道?” “也不能说不知道——” “那就是了!”燕华才说得一句,李太玄便打断了她的话,抢着表示决心,“你一定会有麻烦!我绝不能走。” “你不走,我就没有麻烦了吗?” “话不是这么说。我应该在这里跟你共患难。譬如说,有什么事,在外头替你奔走奔走也是好的。” “胡扯!”燕华用从未有过的不客气的语气斥责,“你在做梦!如果我出了乱子,你还能自由吗?” 李太玄默然。他承认她的话有理,但总觉得这样的大事,应该多想一想,再做决定。 “男子汉,大丈夫,做事要有决断,利害关头总要提得起,放得下。你走,还有见面的时候;你不走,必不能两全。你好好想一想吧!” 说完,燕华掉头就走——是有意如此,表示她无所瞻顾的决绝之心,希望能帮助李太玄割断那一缕缠得紧紧的情丝。 “慢点!”李太玄突然有了一个超脱的主意——拉住她说,“我们一起走!” “不行!”燕华摇摇头,“绝不行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第一,我不能背弃公主;第二,我不能害我全家。” 自己觉得很好的一个主意,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。李太玄沮丧地低下头去。 这一夜谈到天亮,依旧没有结果。燕华带着一双红肿的眼睛,拖着两条沉重的腿,离家回到公主府。而到了中午,忧虑着的事情终于发生了! 来捕捉李太玄的是一队兵,前后包围,不容他有任何逃走的可能。到这时候李太玄才有些着慌,不过他的脑筋还是很清楚,认为这也算是一个机会,一个可以替燕华“洗刷”的机会。当然,能不能洗刷得干净,是谁也不知道的事。 他被押解着到了郊外的一座营帐,问话的是一名军官。人很和气,而且会说汉语。 “韩燕华是你什么人?” “是我的妻子。” “你妻子是不是天天回家?你们的感情好不好?” 李太玄答道:“我妻子每隔十天回来住三天。我们的感情很好,无话不谈。” “无话不谈?谈些什么?”军官问道,“是不是谈过公主府的事?” “是的,”李太玄点点头,“谈过。从那件逆案发生以后,她每次回到都痛骂那个叛逆;又说,公主也对那叛逆痛恨得不得了!” “是为什么?为了那叛逆行刺没有成功吗?” “这,”李太玄将双眼睁得很大,几乎要动怒了,“这是诬赖公主!公主怎么会指使那个叛逆去行刺?公主痛恨的是他犯上,大逆不道。” “噢!”军官笑笑,“你跟叛逆认不认识?” “认识!”李太玄答说,“他是公主府的人,我当然认识,只知道他武艺很好,人也很忠厚,竟想不到会做出那样的事。” 军官停了一下说:“有人告你跟叛逆有牵连。这件事还要调查。案情太重,也不能放你回去,要关你起来。” “真是真,假是假。”李太玄表示出泰然的态度,“尽管调查好了。” 于是,李太玄被禁闭在山坡下的一间石屋中。这间屋子本是戍守士兵的住处,设备当然很简陋。李太玄孤孤零零地被关在里面,乡思又勃然而生了。 到晚来,笳角声凄,霜风渐紧,李太玄寂寞凄凉以外,又冷又饿。不能不向看守的士兵抗议了。 “喂,喂,”他扒着窗上的铁栅喊,“你们不能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