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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(第22/25页)
,打算着睢宁县马大老爷,能为她撑腰;第二才咬上我。一下想扳倒大老爷和我。说实话,我倒不怕她;大老爷前程攸关,不能大意。” 听了这一番话,张华山“恍然大悟”,恨恨地骂道:“真正是‘青竹蛇儿口,黄蜂尾上针,两般皆不毒,最毒妇人心’!卫虎!” “喳!” “你看这件案子,现在该怎么办?”张华山面色凝重,“她的心毒,就怨不得我的手狠了。” “正是这话。大老爷,”卫虎放低了声音说,“当断不断,必受其害。明天一堂就要把她‘做服’!只要她画了供,就不怕她了。” “如果她不肯画,一堂做不服呢?” “我自有保大老爷高升‘一品’的办法。” 这是暗示着要用“一品衣”这件卫虎独创一格的刑具。对江洋大盗,他用过,效验如神;但对一个弱女子,用此苛刑,是不是必要?会不会引起公愤?倒要好好计较一番才是。 但在眼前,无法细加研究,只有第二天在堂上看情形再说了。 “朱青荷!”张华山拍着惊堂木说,“我看你的供词,颇有不尽、不实之处。从来没有听说过,有坐错了花轿那件事。你讲,当时是怎么坐错了的?” “那是因为——”她把当时的情形又说了一遍。 “自己的花轿你都认不清?” “民女当时盖着头,兼以天黑匆忙,如何认得清?再说,天下花轿都是一个样子,就是大老爷说的,再想不到会有坐错花轿那件事!” “好一张利口。”张华山冷笑着问道,“你倒说,什么时候发觉坐错了花轿?” “坐在花轿不久,民女有些心慌——” “慢慢!”张华山赶紧问道,“为什么心慌?” “只因为……”朱青荷有些碍口,说不下去了。 越是如此,张华山越不肯放松,随着惊堂木的声音吼道:“说!” “只因为,”朱青荷红着脸说,“只因为快到夫家了。” 新娘快到夫家,自然心也慌,这个理由成立,张华山便又问:“心慌便怎么样?” “民女当时想摸几块干点心来吃,定定心。” “摸到没有?” “回禀大老爷,摸到了花轿便不得错了。”朱青荷又说,“民女一摸没有摸到干点心,却摸到一块手帕,一摸便知不是民女的——” “慢着!”张华山又要捉她的错处,“你如何一摸就知道不是你自己的?” “因为,”朱青荷不慌不忙地答道,“那手帕是湿的。” “新娘子上轿,舍不得娘家而哭,也是习见之事。”张华山有意问她,“难道你不曾哭?” 朱青荷答得也干脆:“民女不会哭!” “为何不哭?” 这话问得就没有道理了!堂下看审的老百姓有笑出声来的。张华山面子有些挂不住,连连大拍惊堂木,把笑声镇压了下来。不过他也知道,这笑声就是对问案不满的表示,倒不能不顾忌些。 于是他不等堂下答话,自己转圜,“这且不去说它。”他说,“我且问你,你发觉了别人的手帕便如何?” “民女先是奇怪,继而恍然大悟,是坐错了花轿。” “你可知道坐错了花轿,以后会怎么样?生出些什么花样?” “民女当时心里极乱,慌得冷汗直流,慢慢才把心静下来,才想到会闹一场极大的笑话。” “你不曾想到是要闹一场极大的命案?” 这话是套取口供,一不小心就会上当,用心极其恶毒。朱青荷怒从心起,双眉一竖,大声答道:“青天大老爷,天在上头!民女从小谨守闺训,从未想到害人之事,那时只愁着闹一场笑话,哪里会想到什么命案?青天大老爷也是有儿女的,小姐出阁的时节,高高兴兴办喜事,请问青天大老爷,可曾想到过有什么意外之事?” 这一顿抢白,把张华山气得脸色发白,不等她说完,便拍案大喝:“你胡扯什么?对本县说话,竟敢顶撞,莫非当本县的刑具,只是摆样子的吗?” 说到这里,值堂的王狗子替大老爷助威,“哗啦啦”一声,把副夹棍摔得好响。堂下听审的朱、陈两家亲属,无不胆战心惊,为朱青荷捏着一把汗,但她本人却能沉得住气,虽然脸色青白,却并无畏惧之色。 “看你是个女子,权且饶你这一顿打!快说实话。” “民女说的句句是实话,不敢隐瞒青天大老爷。” “你还说不敢隐瞒。我问你,你想会闹笑话,为何不喊轿子打住?” “花轿是锁着的,就喊也无用。” “如此你就任由轿夫抬到他家,与不相干的新郎官拜堂不成?” 这句话问到要害上,朱青荷当时做错的,就是这一点,不过她也有解释。 “民女当时心想,喜堂上不能闹笑话,怕一闹便不得收场。不如等事后再说明白,悄悄儿去换了过来——” “这哪里有‘事后’?”张华山又算占住理了,忙不迭要驳倒她,“‘事后’就不是全新的新娘子了!” 朱青荷说的是拜了堂的“事后”,张华山却把它解释为洞房花烛第二天的“事后”,那就当然不是“全新”。朱青荷虽是守礼谨严的处子,但出阁之前数天,早有族中嫂子同床共枕,把《易经》上天地乾坤的大道理,教导得清清楚楚,所以一听县大老爷歪缠,不由得又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