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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7节 (第1/3页)
??话至此处,他声音几欲哽咽,眼泪簌簌而下,用袖子擦去:“小民又听这些人说,‘要怪就去怪当年行事不做得干净些,留人以把柄,如今不怪宫中的主子心狠手辣。’小民当时也不敢出来,好在这起子人不多时就走了,小民这才敢从水井之中爬出,冲进火场救人,奈何火势太大,只能救出老父亲……”他说到这里,露出自己的左臂来,上面留有明显的烧伤痕迹,“父亲给这些歹人砍了一刀,所幸并未死去,只是被烟一呛,也留下了许多烧伤。这些日子,小民四处奔波为父亲寻找治疗的药材,奈何杯水车薪,不多日子就溘然长逝了。父亲说,为首的那人,是当年将小民阖家送到幽州安家的人,他们进了门,竟然开始杀人。这人小民是识得的,是郁府的官家郁安。” ??季瑶静默的听着,看他哭得满脸是泪,明白目睹被灭门这样的事,没有人不伤心的。“你进京来告状,而不是找州府找治所,是你父亲的意思么?”她起身,死死的看着邵梵音,“先帝在时你不敢来告,只因没有确切的把握先帝会发落郁贵太嫔。若是她不死,你也算不得报仇雪恨。你如今敢来告御状,是因为手上握有绝对的证据能让郁贵太嫔永世不得翻身。”她一面说,一面向前迈了一步,“你方才说替人看病,你的父亲,是不是当年的太医院正邵树荣?” ??□□(五) ??季瑶声音不大,但这话出来,邵梵音脸色立时白如金纸,没有半点血色,就那样怔怔的瞧着季瑶:“你……” ??“我要实话。”她半点不退让,目光灼灼的盯着邵梵音,“是或者不是,马上告诉我。” ??邵梵音额上冷汗都渗了出来,咬着牙道:“邵树荣是小民的祖父,当年的确官拜五品太医院正。” ??听到他承认是邵家的人,季瑶长长的舒了口气,心中的大石头忽然落在了地上:“说说吧,郁家为何非要和你们过不去,你又是哪里来的底气,认为陛下一定会去发落先帝的嫔妃,得个不孝的罪名?” ??邵梵音脸色如同死灰槁木一样,浑身剧烈的颤抖着。对于季瑶张口便说出祖父的名讳,他是有些后怕的,那是他的撒手锏,若是皇帝不肯为他伸冤,他才会使用这个手段,但面前这个年岁不大的女子对他的来历似乎了如指掌。没有什么比自己手段被全部看破来得更让人害怕了。 ??“你有什么话就说,”裴珏心中也十分的急切,看邵梵音的样子,他几乎可以断定,邵家是知道当年母妃难产的真相的,然而这人却一副天人交战的样子,着实让他百爪挠心,“这几日为了找你费了多少人力物力,朕无暇在这里和你干耗着。” ??听他自称“朕”,邵梵音一激灵,已然跪下了:“陛下,求陛下为小民做主。” ??“做主的前提,是你知道的都得说出来。”裴珏声音低沉而冷淡,仿佛一把宝剑龙吟阵阵,“邵树荣以对温惠母后看顾不力为由辞去官位,郁家又有甚么缘故在邵树荣离开朝堂近二十年后,对邵家痛下杀手。你什么都不说,是糊弄朕还是意欲诬告先帝嫔妃?” ??邵树荣重重的叩了下去:“小民一家十三口,包括即将出嫁的长女和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子给郁家杀了,并被那把大火烧得尸骨无存,还求陛下为小民做主。”他说到这里,抬头,脸上泪水纵横蔓延,“昔年祖父犯下的事,小民愿一力承担,求陛下为小民枉死的家人伸冤。” ??众人面色沉沉,看着邵梵音出去又回来,手中拿着他上次拦路之时穿着的破旧衣裳,当着几人的面将衣裳撕开,露出一个小小的包裹来,将那包裹抖开,其中是几封信和一张发黄的纸。他膝行到裴珏跟前:“陛下请过目。” ??撕了信封,裴珏细看起其中的信件来,顿时双目圆睁:“郁成章,他怎敢!”郁成章乃是郁贵太嫔的幼弟,也就是那年的新科状元,不过三十余岁,可谓是奇才。见他怒成这样,众人噤若寒蝉,季瑶则去了那页发黄的纸出来,细细看罢,长叹了一口气:“果然如我所想一般……” ??那页纸正是缺失的脉案,上面赫然写着——“淑妃乃阴虚血热之症”。之前的脉案上注明过邵太医是以十三太保来为温惠皇后正胎位,而阴虚血热者决不能服用十三太保方剂,否则必会血崩而亡。 ??将手中的脉案交给裴珏,季瑶又接了他手中的信,一一看罢,冷笑道:“郁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