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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意私有 第46节 (第1/2页)
然而现在。 有男生调侃,“阿灵妹妹,跟闷葫芦借还不如跟我借呢。你不是习惯用万宝龙吗,这儿。” “就是啊!说这么多你看他理你吗?靠近这穷鬼不觉得毛骨悚然吗?” 说着,那男生把钢笔放到她桌面上。 那只万宝龙,单价近一万。 “不用,谢谢。”和灵眼神轻飘飘扫过,骤然安静,“还有,别随便给人取外号,礼貌点儿。” “……” 牧越不知道这大小姐到底是哪儿不对,符合她身价的钢笔不用,非要借他连万分之一都不到的笔。 他默默地用纸巾擦拭着黑色签字笔和2b铅笔压根不存在的污浊,再递给她。在她反应过来之前,他不动声色地把那笔袋往抽屉里放。 他又干蠢事。 把唯一的2b铅笔借她,意味着这场英语考试他将迎来选择题零分。 明明习惯,他还要在她面前装完好正常的拙劣把戏。 牧越把笔递给她,少女的手触碰到他的手掌,肤色白得过分,小小软软的像棉花团,是完全没干过活儿的手。 她掌心的温度像是冰山下坠落的雪,小雪花在他的掌心慢慢融化成水。 水滴石穿,春水初生。 他像那天沾了水颓废的蛱蝶,这猛烈磅礴的水流中扑腾,最后心甘情愿地被淹没。 少女没察觉,甜甜地说了句谢谢。 考试开始。 周围很安静,夏日空调沉沉运转,监考老师在教室踱步,签字笔和试卷亲吻。 面前的少女背脊挺得笔直,窗外的暖阳把她的碎发晕成金色的绒毛,那双矜贵的手正握着他那黑墨的笔。 格格不入,又矛盾的和谐。 他的世界怎么都安静不下来。 她一次无意的触碰,就足以让他的心思百转千回。 …… 从那天起,牧越觉得他病了。 他们的世界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,再如何无限接近,也是枉然。 好在病症初期,还能治。 他不用刻意避开她。 生活是让人喘不过气的巨石,他在人间最恶劣的百态里。风花雪月?那是富裕者才配做的事情。 周末,在夜场连轴转到第二天,身上都是劣质的烟酒味。来不及洗漱休息,他得用最快的速度煮饭赶到医院。 单亲家庭,母亲生病住院,家里的经济全都是他在抗。 青灰的石板路往里走,破旧的墙缝生长出挺立的杂草,从楼梯上生锈的扶手走进,几十平米的一室一厅,墙壁被雨水浸透过留下昏黄的痕迹,有几块墙角掉皮,露出沉黑的水泥。 厨房在室外,可能也算不上厨房,就是木板自己组合随便搭起来灶台,帆布遮挡着日晒烟雨。 炊烟袅袅,他身上又沾染上烟火的油腻。 有时也会忍不住想。 那个总是被光偏爱着的女孩儿,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想象到世界还能是这样的。 医院。 辛茹也就是牧越他妈,患上是白血病,化疗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,三个小时辛茹吐了三次。 牧越来的时候,她正在拿着镜子看刚刚茹笋萌芽的头发,脸颊凹陷,毫无血色。 “来了。”辛茹说,“等下帮我剃头吧,好丑。” 辛茹很爱美,比起死亡她更怕自己长得丑。或许比起美人迟暮,更可怕的该是美人病危。 牧越点头,打开保温盒,他做的是排骨山药汤和粥。 辛茹问:“你觉得我这样……好看吗?” “嗯。” “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。你觉得,你爸爸会喜欢现在的我吗?”不等牧越回答,辛茹又自言自语,“算了,你都没见过他,你怎么会知道他喜欢什么。” 牧越把粥放在桌板上,温度还是滚烫的。